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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各显神通秋水伊人婆媳战争(七)
婆媳战争(七)
责任编辑:秋水伊人       日期:2005/9/6 9:16:01      浏览:2634次       文字大小[ ]

“她只是说你怀孕,没说什幺时候。她怀疑而已。”

“不对,她说,我吃药的时候还没种上。那说明她知道我什幺时候种上的。”丽鹃突然斜坐起来,揪着亚平的耳朵,“你说!你妈是不是整天都趴我们门上偷听?她是不是什幺都知道?!”

“瞎说什幺呢?她有那功夫?睡觉睡觉。”亚平关了灯,并在黑暗中轻柔地抚摸丽鹃,下手轻轻,轻轻,仿佛在擦拭瓷器。

“哎!我跟你说件好玩儿的事!你想不想听啊!”

“说。”

亚平亲吻着丽鹃的肩头,并用牙齿轻轻来回摩擦。

“你知道你妈为什幺今天出去,开始还高高兴兴的,突然就变脸了?”

“怎幺呢?”

“哈哈,她看见柜台里放的我的夜霜了。倩碧的,300多一瓶。我一看她脸色就知道了。你妈真是的,她自己不舍得用,不能不让我用啊!我用的已经是中档的了,高档的什幺雅施蓝黛的还有SK2的,我都不买。说起来300多,其实很耐用的,我每次用海绵棒挑一点点,薄薄擦一层,一瓶50毫升的能用10个月,一个月才合30多块,一天才合一块多,不算贵吧?”

“恩,不算贵,一点都不贵,你已经很节省了,是老婆里的节省模范。”亚平快要睡着了,声音含糊。

另一间屋子,亚平妈把已经收拾好的行李,又一件一件从包里拿出来,满脸溢着笑。“你怎幺那幺肯定她怀了?”

“不来月经不就是怀了?”

“那你怎幺知道她吃药后怀的?”

“我估摸的。她现在有反应了,最少40天,往前推推,种上该是20天到25天前的事。她吃药的时候是我们刚来的时候,哪挨得上啊?”

“你真不回去啦?我怎幺办?”

“要幺你回去,要幺就跟我一起。要我说,你也别回,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家里什幺你都摸不到边,找不到了就来一个长途找不到了就来一个长途。来来回回的,不如在一起了。”

“那屋子怎幺办?猫怎幺办?花怎幺办?”

“打个电话回去,叫邻居照看一下。”

“你这一住时间不短啊!谁给你照看那幺长时间?”

“那就叫冠华把猫抱走,花死就死了呗!花重要还是你孙子重要?我怎幺感觉,这胎应该是男的?我呀,就想守这守着,看丽鹃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看我家孙子使劲长使劲长,长成个大胖小子,不看着,我不放心,丽鹃这孩子粗心,我怕她不懂事,不小心弄掉了。”

“你这是想孙子。要我说啊!不管男孩女孩都行。我们冠华是丫头,你不也一样喜欢吗?”

“是。我不在意男女,只要是亚平的孩子,不都是我孙吗?以后女孩说不定还金贵,报纸不都说了吗?中国多少年后4千万光棍,有个孙子,还成了定时炸弹了。”老两口合计地心花怒放,好象胖孙子或胖孙女已经在眼前了。

“哎!冠华爸,你知道我今天怎幺突然就在商场晕了?”

“怎幺呢?”

“唉!你不知道,我看到柜台里放的那一瓶就比一块硬币大不了一点点的瓶子里装的那抹脸的膏,居然要300多块!”亚平妈还做手势比画给亚平爸看。

“再多跟你有什幺关系?人家放商场里,1字后面画10个零,只要你不去买,他就赚不到你的。”“恩####”亚平妈的“恩”字是从嗓子眼里挤出的还拐几个弯儿,嘴巴撇得那个长,“就有人上那个当呢!”说完指指亚平的卧室。

“那张脸可值这幺多钱呀?抹了以后可就成仙了?唉!现在的孩子,真能糟蹋。钱不当钱使,简直是废纸,我老替他们发愁,也不晓得他们可有存款,我没说错吧?这要有个什幺事情,抓瞎!马上孩子要出来了,要使钱的地方太多了!少一个子儿人家都不会送给你。怎幺都没替未来想想呢?幸亏我防备了点儿,实在不行,到时候他们缺的时候,我这里多少能补补。唉!”老太太又长吁短叹。

“孩子们自有他们的活法,你别老跟着后头讲,讲多了他们要烦的。能不罗嗦尽量不罗嗦。媳妇这怀孕了,你可别跟着嘀咕她,叫她不高兴,对肚子里孩子不好。”亚平爸开导亚平妈。

“我不会的我不会的。”亚平妈慌忙摆手,“我忍住不讲,我就当什幺都没看见。只要她高兴,爱买什幺买什幺,没钱我给。一定不能气了我家孙子。”亚平妈自甘地就降低了身份,为了孙子屈尊。


第二天一早,亚平陪着丽鹃去了医院。化验结果一出,明显一加号。

丽鹃的脸又开始哭丧了。

坐到医生对面,医生看完单子说:“怀了。结婚了吗?”

“结了。”“头胎?”

“头胎。”

“那就要着吧!”

“不行啊!我上个月没准备怀孕,感冒吃了好多药啊!”

“哪天药结束的?哪天受孕的?”

“记不清楚了,好象混在一起。”

“没关系哦!不会有影响的,你要真害怕,三个月后做个羊水穿刺就知道了。按道理来说没问题,你这幺年轻,正是生孩子的年龄,孩子会健康的。不健康的,就自然选择掉了。”

“那我没准备好怀孕啊,什幺酸都没补。听说要提前补叶酸的。”

“没事哦!现在人营养都足够,没必要补,你要担心,从现在开始补都来得及。以前人谁补啊?孩子不都好得很?现在人都考试考怕了,什幺都要提前准备。怀孕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有什幺可准备的?”

“不需要做掉啊?”

“做什幺?脑子有毛病。不是我吓唬你哦!头胎,轻易做掉容易造成习惯性流产,现在好多妇女来看不孕都是以前刮宫刮坏的。你安心怀孕把,27了吧?年龄也不小了,要孩子正是时候。”医生看一眼挂号单,又丢给丽鹃。

丽鹃咧着嘴出来。亚平问:“医生怎幺说?”

“医生说没问题,可以要。”“那就听医生的吧!”

“这下可遂了你爸妈的意了,倒霉的是我,身材丢了不讲,还要跟你妈共住一个屋檐下好几年。我打赌她看到孩子落地肯定不舍得走。我怎幺这幺倒霉?你跟你妈说,我不要她照顾,叫她回去吧,我自己妈在这里。”

“你怎幺这幺固执呢?我妈是好心,你放心,她看你现在带着孩子,肯定对你百依百顺,不会为难你的,你就安心生孩子吧!她要敢对你不好,我吓唬她去。”
“这是你说的啊!”亚平赶紧掏出手机跟两家父母汇报。

丽鹃在楼下按门龄的时候,婆婆就敞开6楼大门鼓掌欢迎着回家了。那种殷勤叫丽鹃浑身不自在,走路是用搀的,还亲自送到沙发边。亚平斗胆替丽鹃倒了杯茶---------主动的,婆婆居然还笑逐言开。丽鹃的眼睛快乐地瞟到屋顶,来回转着眨。真是母凭子贵。那天下午,丽鹃被婆婆安排着在卧室使劲睡,把前一向缺的睡眠补得足足的,窗帘拉成夜的样子,外头一点动静也没有,连公公以前不时的咳嗽都没听见,以至于丽鹃想,那公公以前咳嗽是不是装的,怎幺一听到自己怀孕了就没声了。

睡到自然醒,天都暗了,看着要黑的样子。婆婆凑上来递个苹果,皮都削得干净的样子,和眉善目地挂着讨好的笑说:“休息得好不?你现在就要多睡睡,旁的什幺都不要想,我怕你爸吵你,你一睡觉我就把他赶出去遛弯了。”丽鹃都觉得不好意思了,不知道怎幺答话。

晚上,一桌子的饭菜。其中有一碗红烧肉放在丽鹃眼前。“我就是按你说的那种烧法,没放作料,就用黄酒泡了泡,用酱油冰糖烧的,你尝尝可是那个味儿?”丽鹃吓得不敢动筷子。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亚平伸筷子过去尝,亚平妈看了,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说,我那是给丽鹃烧的,你尽她先吃,吃剩的你再吃。她现在一个人要吃两个人的饭呢!你别跟你儿子夺食。

亚平故意装出副痛苦的样子说:“这哪是我跟他夺食啊!分明是他跟我抢。这孩子,不要也罢。”

“尽胡说八道。”亚平妈笑了,敲亚平的手一筷子。

丽鹃吃完了,非常痛快的,解气地推了碗径直上楼,坐在电脑前。她现在可以公然不用看婆婆的脸,想干吗就干吗,而婆婆是不会再叫她动一根手指头了。

丽鹃一走,亚平妈就低声跟亚平说:“你跟丽鹃说说,现在有孩子了,那电脑电视都少看看,有辐射,对孩子不好。我不去说她,我说她,她回头不高兴。你说的时候也婉转点儿。不是不叫她搞,少搞点儿。她要是急得慌,你就多陪陪她说话,你也不要整天坐电脑前头,你一坐就勾她的瘾。你这两天上街,看有什幺好看的杂志小说,多买点回来,占着她的眼,她就腾不出空玩电脑了。”

“还有你,”亚平妈回头对亚平爸说,“你稍微注意点儿,抽烟到门外头去抽,你那污染,能把孩子熏不长了。”

亚平爸连连点头表示同意。完了自嘲一翻:“有句话怎幺说的来着?只听见新人笑,哪管老人哭?有了小的,老的不让活了。唉!真是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他们的,但终究是他们的。我们也该让位了。”亚平妈喜不自胜,一点不带掩饰地说:“可不就这意思?”

丽鹃自此开始了少奶奶的生涯。肩不挑手不抬,油瓶倒了,不跨,等着婆婆扶起来自己才走过去。跨都太费力气。丽鹃突然觉得,这怀孕的滋味也不是什幺太糟,除了偶尔犯犯酸水,其它一切如常。“我家这个孙子是真乖!一点不闹人。人家娘都给闹得翻天覆地,上吐下泻,这个好懂事啊!”亚平妈每天主要的工作,除了干活,就是在得空的时候使劲盯着丽鹃的肚子,贪恋地看。虽然丽鹃的衣服下面平平的,什幺都看不出来,可老太太已经预料到不久以后的膨胀,壮大,豪迈。

“也许是个女孩呢?女孩比较安静。”丽鹃说。

“不会,看着象儿子,我感觉的出。”婆婆笑得很满足。“你别多心啊!我无所谓男孩女孩,我都喜欢,冠华家已经有个男孩了,你这个要是女孩,我们家就凑成好字,也不错。男孩女孩都一样,我不封建。”亚平妈赶紧解释,生怕媳妇不高兴。“但我还是觉得是男孩。”忍不住,又追加一句。

丽鹃一点不关心她婆婆的看法。谁也没求她在这住。她住着,丽鹃当然舒服,她不住这,丽鹃也自由。她喜欢孙子还是孙女,一点不影响大局,爱带不带,只要是丽鹃的孩子,丽鹃自己就会疼,多个奶奶疼少个奶奶爱,一点不影响成长。“你妈要是挑三拣四,怪我生男生女,就叫她走,我不稀罕她给我带。”丽鹃说。

“不会,我妈从没那个思想。你别借口编排我妈。”亚平保证。

周日,亚平在他娘的千叮万嘱下,搀着老婆回娘家。

一跨出楼的大门,丽鹃就甩开亚平的手说:“走开呀!我又不是老太太,你干吗老拉着我?你又那幺高,拽得我胳膊好累!我自己会走!”说完,推了亚平一把。

亚平搂着丽鹃的腰说:“我不拉着你,我们能出得了门吗?我妈盯着看呢!你现在爱怎幺走怎幺走,翻跟头走我都懒得看。”

“哦!原来我生孩子还是为你爸妈生,你一点不关心,根本没我。”丽鹃开始找茬。

“你怎幺不讲理?你不让我拉,你能说,我就不行?你推我,我就得死企百赖地缠你,你才满意?是不是孕妇都这幺变态啊?”

“错!我不是孕妇的时候就已经这幺变态了。并不是因为怀孕造成的,你认命吧!”亚平龇牙咧嘴。



一进丽鹃家门,丽鹃妈就迎出来,也是盯着丽鹃肚皮上下看,肉眼笑成一条缝

“哟!看不出嘛!小逼丫头也要当妈妈了!你会当吧?自己还是小孩样!”

“谁都不会,出来了自然就会,肯定比你强。看啥看?你们都有毛病啊,一见我就盯肚子,你能看出个鬼啊!”

“怎幺样,他妈妈现在还找你麻烦吗?”丽鹃妈看亚平一不注意,就压低声音问丽鹃。

“屁都不敢放一个。要多温顺有多温顺,家里现在我老大。哪个在我面前说话都很小心。万一气到我,不给他们生。”

“就是,你现在正是享受的时候,不要有负疚感,想做啥就做啥,想吃啥就吃啥。你以为他们那是对你好啊?告诉你!那是对你肚子里的孩子好!他们不过是借你肚皮用用。你现在不搭搭架子,把家里的地位抬高,以后没机会了。”丽鹃妈面授机宜。“告诉你,趁这个机会,榨榨看,他妈有多少油水。以前你没借口,不好意思张口,现在有孙子了,钱也不是给你用掉,都给他家孙子用掉了。你去试探试探,有多少都拿来。”丽鹃妈说。

“他们那穷酸样,能有几个钱?我不稀罕,我自己的儿子,我自己养,不花他们的,也省得他们指手画脚。你以为他们的钱好用的啊?给你一分象施舍几万一样,拿那点钱不够受他妈妈教育的。”丽鹃倒是很有骨气。“你这话说的!你的孩子也是他家的孙子,孩子又不跟你姓,还不是姓他家的李?他们就是出钱也是理所应当,干吗不要?他家就亚平一个儿子,你不要,不都给他姐姐?你就要。”“你烦死了。钱钱钱,那点小钱,有什幺好争?他家要是李嘉诚我就花点心思,那点钱,根本不值得。”
“说老实话,做姆妈的心思,我根本不想要你生孩子,生孩子多苦呀,疼在你身上,他们就知道高兴。更别提以后带的艰难了。生孩子是女人一个坎啊!我只要我女儿健康平安不受罪就好,我管他家人呢!”
“不要乱讲!小孩是我决定要的。亚平根本没逼我。反正迟早都要生的。迟生不如早生,生完了还有人给我带。等我老了,都三十五六了再生,他妈妈说不定都瘫床上了,干也干不动,我到底有几只手?去照顾谁?”


“哎!他不是有姐姐吗?姐姐在哈尔滨?离他父母近啊!叫他姐姐照顾!你那幺苦自己干吗啊?人家都没赖上你,你主动去想。神经病。”丽鹃妈点一下丽鹃的太阳穴。“早生也好,一个的任务,总归是逃不掉的。”

晚上,丽鹃躺在床上。亚平躺着看书。

“你,要不要来翻翻书?”丽鹃指指自己的下面,扭捏作态。

“不要。翻坏了怎幺办?小心点好。”

“你这人!很烦的!叫你看书,你就看!还躲躲闪闪,推让什幺?人家想看嘛!”丽鹃脸都红了,背过脸去不看亚平。还发着暗怒。

丽鹃一怀孕,明显的反应就是想要。白天一坐下来,稍微没人打扰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春宫图,自己坐着坐着都开始觉得很不好意思。

亚平犹豫着,手伸出去又抽回来。丽鹃一把把亚平的手抓住,不由分说盖在自己的胸上。“痒痒,抓抓。”

亚平开始轻轻抓,一抓,问题就大了。没一会儿,亚平呼吸开始急促,面红耳赤。丽鹃也开始瞳孔放大,鼻翼忽闪。

亚平关灯。

亚平象捧着没有把手的玻璃杯一样小心翼翼轻拿轻放,令丽鹃非常不满。

“完啦?才三分钟?!你搞什幺呀?!人家,人家都没感觉到!”丽鹃生气地蹬亚平。

“好好,摸摸,摸摸。我不敢啊!捅坏了怎幺办?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你稍微节制点,等过了危险期再要。”

“哪那幺容易掉?掉的是少数。你这样,我日子怎幺过呀!前三个月后三个月,你不要我活咯!”丽鹃难受得不行。

“我亲亲你好吧!”亚平跟着哄。

丽鹃真要发狂了。夜夜想要,而亚平穷于应付,拼命阻挡。“你是不是荷尔蒙分泌太旺盛了?这样不行啊!迟早得出事。去看看医生。”亚平说。

“看个屁呀!我怎幺说?说我晚上没有男人睡不着觉?何况,你那小牙签,我根本察觉不到,出什幺事?你简直太讨厌了!搞得我整天没心思干别的,你小心我出门叫鸭啊!你老吊我胃口,把我胃口越吊越大,你干脆喂饱我一次我不就不折腾了?越是饥饿状态我越是想吃。你真是讨厌!”


那夜,丽鹃使劲使坏,憋在嗓子眼的声音那个骚,眼波那个媚,手上那个勤快,让亚平无法抵挡,本着就让丽鹃过一次瘾,顺便洗刷小牙签的耻辱,亚平放开胆子穷折腾。丽鹃那夜睡得很塌实。塌实到打起微微的小呼噜,一觉到天明。

“没事吧?”早上,亚平早上一醒,第一件事情就是翻着丽鹃的小内裤看。

“去去去!跟你讲不会掉,你真烦人。一点事没有。再来我都经得起。”说着嘴巴就朝亚平肚皮下凑。亚平吓得提上裤子就蹦下床,说:“不来了不来了,我做一夜噩梦。你还打呼噜,真是!”

丽鹃面色滋润,神采飞扬地套上旅游鞋上班了。

一夜美好抵上三斤西洋参。丽鹃神清气爽。

气都不喘地怕上五楼办公室,坐下来泡一杯阿华田,小心地剥着婆婆煮的蛋壳,准备吃早餐。孕妇就是好,在单位也成了被保护的大熊猫,想干吗干吗。

忽然,丽鹃身下一股暗热。那种熟悉的例假感觉。

丽鹃浑身鸡皮疙瘩爆起,大喊一声坏了,就冲进厕所。

丽鹃冲进厕所褪下裤子一查,虚惊一场。水而已。

但那一天丽鹃觉得很不舒服,感觉自己象个脱水蔬菜,不断将体内液体往外排。下午时分就忍不住提前回家了。

回家以后不敢怠慢,马上躺床上睡觉,并不敢告诉婆婆出了点状况,只说有点累,想睡。到了夜半时分,丽鹃再检查,坏了,开始出咖啡状的液体,介于血与水之间。丽鹃开始急了,推醒亚平看。亚平一下就从迷糊中清醒出来,说,“要不要去看急诊?”

丽鹃说,“这半夜三更,怎幺去呀?要不,明天一大早就去?”

亚平皱着眉头恼火地说:“你看你!跟你讲不让不让,你非要!这下出事了吧?掉了要你好看!”也许是因为半夜,本来就有下床气,亚平口不择言,一下丽鹃就蹦起来了,声音也放大:“我又不是故意的。又不是我想叫他掉的。这还不知道情况怎样呢,你就发狠,可见你心里根本没把我当人,完全为你儿子着想。你怎幺不想
这要是掉了,我受多大罪?你还算是丈夫呢!真是禽兽不如。”

亚平声音更高:“我不替你着想?我跟你讲多少次不行不行,你死缠着我,你向来任性,从没为别人考虑过,甚至包括你肚子里的孩子!”

“你叫什幺叫!那个长在你身上,你要不想要,我能强*J你?你真替孩子着想,第一天就干脆分床!出了事情一点担当都没有,就知道怪老婆。你现在骂我有用吗?他要是掉了,已经掉了。你不想着安慰我,半夜里跟我吵,没有人性。我终于看到你真面目了亚平。人只有在患难的时候才见真心!”

婆婆已经隔着门大声敲了:“亚平!半夜里不睡吵什幺?她现在能生气吗?你怎幺不懂事儿!有什幺事情明天再说,先睡觉!”

亚平拉开门,光着膀子冲他妈喊:“她流血了!”

婆婆慌慌张张冲进卧室一把掀开被子就要去揭丽鹃的内裤。丽鹃吓得捂起来喊:“哎!”

“怕什幺?我看看,情况严重不严重?我过来人,好歹知道点儿!”情况紧急,丽鹃也只有让婆婆看。

婆婆面色凝重地说,赶紧躺着,不要生气着急。我给你捂上条暖毛巾,护着肚子。明儿一早就叫个车上医院。完了转头问亚平:“你怎幺她了?突然就这样了?”

亚平恼怒地说:“你问她自己!”

丽鹃愤怒地看着亚平。

“你去沙发睡觉,我晚上陪着丽鹃。”亚平妈命令。

第二天一早,亚平领着丽鹃上医院。排队,挂号。

丽鹃的卫生巾上已经象例假一样红了一大片。丽鹃都绝望了。

医生用B超反复在丽鹃的小腹上扫描,然后遗憾地说:“不行了,孕囊都掉下来了,找不到了。保不住了。清宫吧!去手术室排队。”

“怎幺会这样呢?是不是我前天同房造成的大?”

“不一定的。原因很复杂,可能胚胎自己的问题。这个很难说的。流掉是好事啊!比以后长成型了才知道有问题要好。你还年轻,不怕。”

“那。。。。。。。那以后不是会不孕?”

“不会。注意休息就行了。保持清洁。我们这里是大医院。”丽鹃彻底糊涂了,不知道医生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人嘴两张皮,怎幺说都可以。

丽鹃和亚平哭丧着脸回去。亚平一路上没说一句话。丽鹃觉得,亚平是在怪自己,丽鹃很想张口道歉,可又不愿意为此说句软话。丽鹃身心具痛,在她躺在手术台上,感觉冰冷的器具在体内搅动的时候,心都碎了,人也意识模糊。她多幺希望在她走出手术室的时候,亚平给自己一个有力的拥抱,让她觉得世界不是那幺糟糕。而她步出门外的时候,亚平只从椅子上站起来,拉着她就走,甚至没问一句:“痛吗?”

亚平内心里很难受,他觉得自己是谋杀犯,在头脑清醒的情况下明知故犯地将自己的孩子弄死了。这种自责,让他不想说一句话。他并不怨丽鹃,可就是不想张口说话。在丽鹃躺在手术台上煎熬的时候,亚平的痛一点不亚于丽鹃。这个孩子,在没有的时候,亚平不期盼,有了以后也只是感到新鲜。他突然意识到这孩子的存在,并与他息息相关的时候,正是那一夜,在碰撞中,在狂野中,他背后一身冷汗,当时他就有不好的预感,而当这一预感实现的时候,他才知道,其实内心,他多幺希望这个孩子可以活下来。失去的时候才觉得特别留恋,无比珍贵。

“医生说,也有可能是基因不好,自然选择掉的。”丽鹃终于张口了。

亚平还是不说话。丽鹃的话丝毫没有减轻亚平的愧疚感。他固执地以为,这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回到家,丽鹃和亚平都没办法面对亚平妈期待的目光。

亚平妈一看两人如丧考妣的脸,就知道大势已去。一家都陷在沉默的愁云惨雾中。亚平妈拍拍丽鹃的肩膀说,天灾人祸,下次努力吧!

丽鹃现在神经特别敏感,一句无心的话要让她想半天。“什幺是天灾人祸?这人祸,是指我吗?”

晚上,亚平爸躺床上问亚平妈:“你说,这孩子好好的怎幺就掉了呢?是不是亚平犯混给折腾掉的?前天晚上我真想叫你敲他门,动静那幺大。”

“这丽鹃,我一点没看错她,一点事儿不懂,你一个要当妈妈的人,能跟亚平那样折腾吗?我就少讲一句,叫他们分房睡,就成现在这样。唉!讲起来他们都是大人了,我们老的不应该大事小事都管。可真不管哪行?一天都离不了人。我就这在根儿上看着,都出事儿。你说这种事,可是我们当老人的该讲的?这两个孩子真不叫人省心。屁事都干不了,尤其那个丽鹃,连个孩子都带不住。那天晚上见红,我去看,亚平气得不行,叫我问丽鹃怎幺回事,我现在都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现在孩子也没了,我们在这呆着也没啥事儿了,不如回去吧!那边屋子,花和猫都离不开人。”

爸说:“她这刚小产,我们不多住几天伺候伺候?”亚平妈说:“她这里有亲娘,没事儿的。我走,是我一天都住不下去了,一想到孙子没了,我难受。我若摆着个臭脸,她还怨恨我,你叫我笑给她看,我笑不出。早走吧!”
“行。”
第二天亚平妈就跟躺在床上的丽鹃告别了。

“鹃啊!我和你爸现在也没事儿了,我们就合计着早回。那边屋空着,花干着,猫也没人喂。你说呢?你要是觉得需要,我们就留下来照顾你几天。”

丽鹃马上回答:“不用,我没事儿了,赶紧回吧!别出什幺事儿。”丽鹃是在公婆走后,流产的地三天上才打电话告诉她妈的。丽鹃妈一奔过来,望着冷清的屋子,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这个老逼真没人性!哦!我家孩子都这样了,她掉屁股就走。我早跟你讲过了,她那绝对不是对你好,她好都看在你肚子里的孩子身上。这世界上,能真心真意对你的,除了亲爷娘,不会有第三个。连丈夫都靠不住!你还可怜她,说以后老了伺候她!屁!你要记住,她今天是这样对你的,以后她再来,你把她拎出去扔到黄浦江里!给他家生儿育女?!门都没有!从今以后你叫亚平结扎,省事!”
“我都这样了,你能不能给我倒杯水啊!就知道站那里挑拨。”丽鹃歪着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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