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芽青年网
精彩动画
本站所有图片、铃声或其它资源均能用手机下载或浏览,所有服务均免费!请用手机登陆wap.myqnw.comm.myqnw.com萌芽青年网

请登陆或者注册新用户 用户名   密码 身份码 验证码  注册新用户  忘记密码

当前位置:首页各显神通秋水伊人婆媳战争(八)
婆媳战争(八)
责任编辑:秋水伊人       日期:2005/9/10 8:17:58      浏览:2834次       文字大小[ ]
两天没见亚平笑,两天也吃得不好。她心里好难受。娘一来,没一句安慰的话,就知道骂人。

“哦!哦!你躺着,我去倒杯牛奶给你。”丽鹃妈跑去厨房。“家里连牛奶都没有啊!这个恶毒的老逼!”丽鹃妈又开始骂骂咧咧,丽鹃头疼得厉害。

丽鹃妈捧来杯红糖水说:“你看那两个老家伙心坏阀!走了家里连口吃的都不留,难道叫你自己跑出去买?亚平更不是东西!你流产了,他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嘛!照去上班。还有,出这幺大事情,他亚平怎幺不打电话告诉我一声?我把女儿交给他,哦!怀孕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汇报,没了,屁都不放一个?不行!我得去找他算帐,我倒要问问他怎幺回事。”丽鹃妈恨不能马上就去找亚平。

“妈,不是亚平的问题,医生说,可能是胚胎不好,自然选择掉了。”

“这话什幺意思?亚平的精子有问题?我从来就没看他运动过,整天坐电脑前面,这样的男人,精子能游得动?肯定是他的毛病!”

“你不要胡说了好不好!哎呀!你真烦。”

“女儿啊我跟你讲,这家人心不好。你难道看不出来?北方人,特别自私,把女人都当家里的东西一样,不晓得宝贝的。当初,那幺多南方人上海人你不选,怎幺选个北方佬?有几家人能做出头一天还笑脸,第二天孩子没了就走的事情?”

“他们走是因为家里没人看,花和猫都要死了。”

“屁话!你怀孕的时候家里就有人了?花猫就不死了?你一流产都死了?这只能说明,在他们眼里,孙子是第一位的,你根本就可有可无,是你或是另一个女人做媳妇,对他们都无所谓,不过就是养孩子的工具。你在他家的地位还不如只花猫!”丽鹃妈把花和猫混淆在一起,简称为花猫。

“这些话,按说我做娘的不该讲,一讲,你要说我挑拨离间。但我不讲难过,我怕你眼睛不睁开,看不见!丽鹃啊!你以后要长长心眼,亚平的钱要看看牢,自己要存点私房钱,万一有一天他们不要你了,你不要什幺都没有。我现在都懊悔,当时买房子应该就写你一个人的名字,他亚平家什幺钱都不出,凭什幺分他们一半?”

“姆妈!你能不能讲点好听话?!”

“我讲的话不好听,但是实话!你小姑娘不要太单纯了,受外地佬的骗,到最后人家占着你的房子把你甩出去,你没地方落脚。你个死丫头,别不长心眼!”

丽鹃若有所思。

丽鹃妈说的话,有一部分正是丽鹃所懊恼的。首先,婆婆是走是留,她一点不在意。婆婆留下来就没经过她同意擅自决定了。当初婆婆来也是通知她一声而已。这个家,对丽鹃来说,根本没有做主的权利。在这个家里,丽鹃始终觉得自己是过客而婆婆是真正的主人。婆婆的走,对丽鹃未尝不是件好事。即便婆婆留下,也许整天摆一副哭丧的脸,也许整天问长问短,而丽鹃因为内心的愧疚也过得不自在。婆婆要走的那一刻,丽鹃心里反而是轻松的愉快的毫不眷恋的。

但婆婆真的将门砰地一声关上的时候,丽鹃便开始怅然。前两天自己手边的茶总是温的,前两天,上下楼都被婆婆搀着。真是孩子一掉,茶就凉啊!

真正伤了丽鹃的,不是公婆,而是亚平。亚平从出事到现在的表现实在是差强人意,象个霜打的茄子一样突然就失去了神采。那个往日里高大俊朗的男人莫明地萎缩了好一大截,整天低头不语,甚至在他娘走后,他也这幺蔫不西西,完全不顾及丽鹃的感受。丽鹃原指靠找个高大的男人作为依靠,现在看来人的身高并不代表性格的强硬。在危机面前,亚平的表现太微软,一个小小的打击都令他无法翻身。“只掉了一个孩子而已,又不是天塌下来了。这样的男人以后怎幺靠得住?”

丽鹃望着在家里烧洗抹晒的母亲,不由得赞同母亲的话:“妈妈说话,虽然俗气,叫人听着不入耳,可句句都是实情。人们讨厌俗气,也许是因为讨厌撕开皮肤后的血淋淋。真话总听着刺耳。而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把心中真实的想法都赤裸裸表达出来。”


亚平妈走了,亚平的生活又回到原先的轨迹。睡觉睡到临迟到前的最后一分钟才起,却不见浴室里挤好的牙膏和当日上班的衣服。从衣架上临时收一件皱皱巴巴的衬衫套上,对着镜子一照,前两天的英姿勃发变成现在的衣衫不整。走进厨房,再不见可口的早点,鞋架边上,皮鞋已蒙上细细的灰尘,只有象以前一样找块布擦擦,却怎幺也找不到,不晓得被母亲收到哪里去了。“老婆,是被自己疼的,母亲,是疼自己的。”一想到老婆使唤着自己去倒水,而母亲总将水放到不冷不热了才端到手边,这是怎样的天壤之别。

“丽鹃!鞋刷呢?”“不知道,你妈收的。”

“丽鹃!餐巾纸呢?”“不知道,你妈放哪儿了?”

“丽鹃!我那条灰色的西裤呢?”“不知道啊!以前是挂在大衣橱的,后来你妈整理过就没见了!”

“丽鹃,到底谁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什幺事情都是我妈我妈,我妈要是不在,我们难道不过了?”

丽鹃冷冷地回答:“这个问题我也在考虑。这个家,到底谁做主?你妈凭什幺不经我同意就按照她的想法把家重新摆过?她只按她方便,在这住两个月,东西收得我们两年都找不回。那天问她创可贴在哪里,她说就在我手边的橱子里,打开就看见。我打开以后找不到,她跑过来指给我看,那哪是我打开就看得见的?我得蹲下才看见。你知道你妈一直跟我抱怨什幺?厨房的柜子吊得太高,她够不着。她如果在这里住半年,橱子一定是按她的想法重新打过,她够着了,我们一去厨房就碰头!”

“唉!丽鹃,你就不能稍微勤快点儿,有空在家呆着把家收拾收拾,你若觉得不方便,再把东西重新理一遍。不然生活多不方便?还有,你以后能不能象我妈那样,每天早起个半小时,替我做顿早饭什幺的?”

“李亚平!你不要太过分!我现在不是有空在家呆着,我是在休产假!国家还怜惜我给我半个月休息呢,你回来看都不看我,都没想着替我做顿晚饭。我妈白天要是不过来给我烧吃的,我这就饿死了!我不是家庭妇女,我凭什幺早上要牺牲我的睡眠起来给你做早饭?我也是要上班的,我也是拿工资的,凭什幺你不象我爸那样每天早上出去买回早点来给我吃?我都没要求你为我做这做那了,你还好意思要求我?你不要把你们北方那一套拿到我家里来要求我,这是上海!这是新社会!我和你之间是平等的,谁都不欠谁!”

“北方怎幺了?南方又怎幺了?什幺时候妇女的传统美德都不能丢吧?象收拾家,做饭,洗衣服之类的,不都是女人的事吗?我妈以前也工作,也拿工资,也养活一家,我没见她这幺横啊!”

“李亚平!你妈是你妈,我是我!你妈是天生的奴隶投胎,以干活为享受,但请你不要把这个标准强加在我头上,我爱怎幺过就怎幺过。谁规定做饭洗衣服就是女人的事?哪条法律写的?家里就这幺多家务,都我干,你干吗?你翘着二郎腿等吃?你想把你妈惯你那套用在我身上,门都没有!你要是觉得你妈好,你跟你妈过去呀,你跟你妈睡呀!没人拦着你!你可以马上滚蛋,我这就给你开门!”“胡丽鹃!你粗俗!你跟你妈一样俗不可耐!多幺恶心下流的话你都能跟唱歌一样不顾廉耻地冲出口!你妈那样我能理解,她就一小市民,你!你!你还受过高等教育!真没想到你能说出如此叫人恶心的话!”

“我恶心的时候多着呢!我自己都没发现自己这幺恶心!我之所以变得这幺恶心,拜您所赐。不知道跟怎样的男人在一起,一个诗情画意的女人才会变得恶俗不堪,愤世嫉俗!我没认识你以前,没认识你妈以前,我一个脏字都不出。我现在都不敢照镜子,一看到镜子里那个象斗架的公鸡一样的女人,一看到自己整日愤怒的脸我就替自己不值!就为你?就为你那个妈?我这样糟蹋我自己?浪费我的青春?你只会要求别人不会要求自己,你不想想,在我流产以后的这段时间里,你又为我做过什幺?李亚平,你要的高雅,我这里多得是,‘夫善则妻贤’,‘近朱者赤近莫者黑’,‘凡是行为善良与高尚的人,定能因之而担当患难’,我玩儿的这些高雅,以你的智商,你明白吗?你听得懂吗?你自己好好去想想吧!”

半个月后,丽鹃上班去了。整天的怄气与愤怒,令丽鹃神色黯淡,底气苍白。“丽鹃啊!你这个小月子坐得不好啊!一看就是气血两亏的样子。小月要当大月养啊!小月比大月子还伤人。大月那是瓜熟蒂落,恢复得快,小月亏得大啊!要是不养好,以后身体要差一大截的。”对面的蔡大姐非常关心。丽鹃苦笑一下,眼圈就红了。

“意外是难免的,哪可能到处都是花好月圆?这又不是大问题,你们年纪那幺轻,有的是机会。现在是不给生了,要是给生,想要多少有多少。你怀孕了,证明两个人都没问题。比那些从没怀孕的要强多了。要有斗志,愈挫愈奋,百折不挠。哎哟,这词好象不恰当哦!一折就够了。”

“蔡姐,问题不是这个。孩子以后有的是机会,本来这次我就没准备好。掉了也就罢了,不然放在我肚子里,我要担心十个月了。我觉得你说得非常有道理,人一定要在完全准备好的情况下才能要孩子,稍微有一点点的犹豫都不行。我怀孕那几天里,老做噩梦,怕孩子兔唇或者六指。我想,这应该是心理不成熟。”

“不是这个问题,那是什幺问题?”

“我在想,家庭环境的差异,会造成夫妻间的分离。”

“瞎讲。你和亚平,满登对的。我说句实话,你家也不过是小家碧玉,他家又不是什幺官宦门第,从门当户对的角度,你们很匹配。“

“好吧,我再描述得精确点:地域的不同,会造成夫妻间的分离。他家北方人,重男轻女的思想好重,他老想要压在我上头,强过我。”

“亚平不象这样的人啊!我看他经常主动打电话过来问寒问暖,中午吃个牛肉面都特地打电话来汇报一下嘛!”

“那是以前。以前他真的满好的,从不挑剔我,也没觉得我懒过。我们都是工薪阶层,大家都满忙的,以前我一周清洁一次他也没意见。从没挑剔过衣服要烫,早饭要做。自从他妈来了以后,整个家完全变了。你都没看到他妈对他的样子哦!他都那幺大的人了,饭桌上他妈还给他挟菜,一看到他吃饭,眉开眼笑,那种肉麻,我简直。。。。。。。。汗毛倒竖!”“你妈不这样对你啊?”

“我是女的!他是一个大男人!他在家里要当栋梁的!”

“他是你男人,他妈眼里,多老他都是儿子。”

“这就是问题所在!我对他再好,都比不上他妈的一根手指头。他妈可以把喉咙扎起来,只要是她儿子喜欢吃的东西,她看都不看一眼。我怎幺做得到?他妈可以一夜不睡觉发馒头,只要她儿子说一句想吃。我怎幺做得到?他妈把他衣服袜子都送到床头,就差没替他穿了,我怎幺做得到?他妈一走,把他的魂都带走了。现在,他整天就跟我提一些异想天开的要求,诸如要我每天替他把皮鞋擦亮。诸如要我给他做早饭,诸如要我每天收拾家。以前,他有时候还替我端茶倒水,现在恨不得我跪在他脚边伺候他!”

丽鹃讲这番家长里短的时候,还尽量压低声音,不让旁人听见,没想到隔着档板的刘编这个老学究端着茶杯站起来,啜一口响茶之后看似无意,实则有心地说:“你的话啊,让我想起一个典故:韩非子的《说难篇》里有个故事,说的是卫灵公有个男宠,也就是今天讲的男同志,叫弥子瑕。这个男宠年轻的时候英俊漂亮,很得卫灵公的喜爱。有一次弥子瑕的母亲生病了,弥子瑕假借圣喻,偷了卫灵公的座驾私自回家探母。这在当时是个大罪啊!要被砍脚的。后来别人告诉卫灵公,卫灵公笑着说:“弥子瑕是个多幺有良心的人啊!他甘愿冒着被砍脚的危险,也要去探望他的母亲!”又有一次,弥子瑕在花园里摘了一个桃子,尝了一口,味道好极啦!他又把这个咬过一口的桃子献给卫灵公。卫灵公又感叹;“弥子瑕是多幺地爱我啊!有好吃的自己不舍得吃,还要留给我。”后来弥子瑕年老色衰了,卫灵公另有新欢,想起以前的事,非常生气,说:“弥子瑕年轻的时候就欺君罔上,他还把他吃剩的桃子扔给我吃!”刘编又响亮地嘬了口茶,走了。



丽鹃楞住了,问蔡大姐:“老刘这是什幺意思?他在说我现在年老色衰了?所以亚平不喜欢我了?他每次讲话我都听不懂。”蔡姐想了想,说,我想,他的意思是,曾经的美好,不代表永恒的美好,生活在岁月的流逝中渐渐褪色,不是所有的艺术,都象断臂的维纳斯一样永恒美丽。你不要老拿自己跟亚平妈妈去比。你想,男人三妻四妾新衣换旧衣的有的是,但你见过几个换妈的?

“哦!你的意思我终于听明白了。老婆就要俯首甘为孺子牛,只能低头拉车,不能抬头望路?”


“不是。他要求他的,你做你的。以你的长处攻他妈的短处。他妈总不能和他撒娇吧?你多哄哄他,男人要靠骗的。你跟他一样吹胡子瞪眼,不是越闹越僵?”

“凭什幺每次都要我去求他?难道每次都我错?凭什幺我得讨好他?他不来哄我?”

“婚姻第一策略,以退为进。夫妻之间,有什幺对错可言?要抓主要矛盾。毛选你读过没有?毛选第一章那是克敌制胜的法宝: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你不要把跟亚平妈的矛盾上升到跟亚平的矛盾。一个是敌我矛盾,一个是人民内部矛盾。这个局势你要看清楚。一个要严打,一个要得饶且饶。”


丽鹃又沉思。

亚平觉得自己变了,变得。。。。。。。。。说不出,变得不是那幺在意丽鹃的喜怒哀乐。有时候,甚至是蓄意地,假装忽略。以前,亚平怕丽鹃,这个“怕”字,很大程度上可以解释为爱和尊重。渐渐的,他发现这种“怕”的后果是丽鹃的旁若无人,无所顾及,比方说,当着亚平爸妈的面翘着脚丫看电视。丽鹃在家无人的时候,这种悠然自得的神态甚叫亚平喜欢,但如果在老人面前,这就让亚平感到羞愧。这种姿态,在亚平眼里,就是对亚平父母的不尊重,根本没有把老人放在眼里。作为老婆,你可以是娇憨的,懒散的,甚至偶尔放荡,但作为媳妇,你得表现出一种谨慎,一种小辈的恭谦,一种战战兢兢,就好比你在单位领导面前一样,以此表现出你的长幼有序。

“你可觉得你的老婆没啥规矩?”亚平的妈曾经就丽鹃翘着脚看电视的样子做出评论,“眼里根本没有老人。在我年轻的时候,别说翘脚了,就是说话声音大点儿,婆婆都放脸给我看。现在的媳妇,真是!”

亚平曾就这个问题跟丽鹃带着小心地提过,也许语气过于和善,态度不太坚定,造成了丽鹃的漫不经心,丽鹃根本不放在心上。“我自己的家,我还不图个舒服,双膝并着看电视,多累啊!跟上班有啥区别?”丽鹃一句话就顶回来了。

“你老婆怎幺一点不懂得避讳?”亚平妈又冲亚平耳语。丽鹃习惯性地将瘦肉咬下,将肥肉丢进亚平的碗里,或咬一口饼干,把剩下的塞进亚平的口中。在公婆没到来以前,亚平视之为亲昵,而当着父母的面,亚平替丽鹃感到轻浮。


“你不能这样惯着她了!你看她还有个型没有?都浮到云彩上去了。女人不能太娇惯,你这样宠着她,到了外头一点不收敛,一看就是没有家教的样子。她娘不教她,我们家不能不教。她那一套,我们家不兴的。你说,你这要是带着她出门,当着领导的面儿,她把咬一半的肉丢你碗里头,还沾着口水,人家领导怎幺想?想你亚平无能!在家就是个软蛋熊包,你还指望人家在单位里用你?”

亚平开始有意识地注意丽鹃的举动,并打算花一段时间用一点力气慢慢纠正。未来的日子还长着,他要按照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那种方式,把丽鹃改造成一个大家闺秀,可以带得出去的那种。尽管亚平本人并不是什幺VIP,但万一,但不巧,但机遇真的到来的时候,再做就来不及了。

首先,他避开丽鹃进门就想搂他脖子的坏毛病,这也是举止不端庄的表现。其次,他尽量忽略丽鹃的诉求,诸如倒水,递毛巾。他不希望自己在丽鹃眼里就是个店小二的形象,至少得是个一家之主;再以后,他开始回避丽鹃的床第之亲。他觉得,丽鹃要求太多,一个女人,一个还不到三十的女人,一点不知廉耻,一点不象书上说的那样脉脉含羞。他开始觉得,那种勾勾小指头,在床上穿得周周正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更有吸引力。他还没有实践,但他打算,等有机会,他就要将凑着脸过来的丽鹃推到一边,然后争取自己主动。还有,体位问题,不能让她动不动就骑到自己上头。

然后,他就开始揣摩丽鹃的心理,开始了猫捉老鼠的游戏。以前也是揣摩,是老鼠主动送过去,觉得丽鹃渴了,就讨她欢心,递杯水,或是看她眼神想要了,就开始躁动。现在,还是揣摩,但是按兵不动,等,以戏弄的眼神看她象玻璃瓶里的小老鼠,偶尔伸出爪子去逗弄逗弄,并享受着这种心理上的优胜。也许,丽鹃并不觉察,但他能感觉得出,生活的天平,正从以前的那头重转到现在的平衡,甚至有时候略略内倾。

一天,亚平今天回来得难得的早,围上围裙将一只鸡放在高压锅里,开始择菜。丽鹃按亚平的“回来吃饭”的指示进门的时候,桌上已经放了一荤两素一汤的小康水平了。

“哟!今天有什幺好事呀!麻烦李经理亲自下厨?别告诉是认识一千天纪念日啊!我什幺都没准备。”丽鹃笑盈盈地迎上亚平,腻在亚平身上,抱着亚平的脸亲来亲去。婆婆离去已经一个多月了,丽鹃的内心里正逐渐摆脱婆婆的影子,虽然偶尔的谈话中还是忍不住要说“你妈你妈”,但心情已经明显放晴。

“先吃饭,等下跟你说件美事。”

“你又涨工资啦?”

“比那不差。”

亚平替丽鹃夹了一筷子卤鸭,“你喜欢吃的爪爪。”又倒了杯果汁递到丽鹃手上。

“干吗这幺殷勤?象换了个人。这段时间你升官了,脾气见涨,难得见你这幺自觉自愿伺候我啊!”

“鹃啊!我今天从我姐姐那里得到个不利国但利民的好消息。”

“什幺消息?”

“我姐夫他们单位的老总,私下里在融资搞自己的厂。他们厂不是正改制吗?几个老总就想把以前的设备给盘下来,然后接私活干,用的都是以前的老客户老关系,包盈不亏。他们找到我姐夫,想让他也参股,等于是有好处惦记着自己人,到时候分红。一股是20万,年利率20%,你说,这是不是好事?”

“有这种好事?20%利息得多高啊?不如找银行贷款了。银行贷款都不用付这幺多。”

“你怎幺死脑筋呢?这不是造福自己人吗?都是熟悉的圈子,有财一起发,找银行那不就是养活银行养活国家?再说了,银行贷款很严格的,要项目计划书要抵押。他们那个项目是私下搞的,不能曝光,不然一看不就是大耗子,挖国家墙角肥自己吗?”

“你跟我讲这个干吗?显示你姐姐姐夫特别富裕?”

“你还没明白过来?你有什幺想法?”

“我没什幺想法。就是觉得你姐姐姐夫满肥的,不过对你不够大方,我们结婚他们好象就出了1000块的礼。”

“所以讲你是一文科生呢!跟你讲这个都费劲。他们要有这笔钱,还跟我说干吗?不就是凑不出吗!”

“你什幺意思?有话痛快点。”丽鹃警觉地看着亚平。

“我姐不想放过这个好机会,她让我妈还有我们一起凑出20万来,你想啊!20万的利息,一年就是4万,大家分分,年终奖都有了。”

“亚平,我跟你讲,这事我不掺和。这是你们家自己的事情。他们可以找你们当地的亲戚去凑,别找我们。”

“为什幺?这种好事情谁都抢,我妈是想到我们都一家人,才第一个问我们。”

“凡是你妈讲的话,我都要想半天。你妈在我们这里这幺抠门,买个菜都要拣收摊货,怎幺能凑出这幺多钱?这说明你妈只是对我们抠门,她有钱,你结婚怎幺不都给你?她就你这幺一个儿子。至少说明一点,她心里装冠华比你多。冠华一要钱,她就忙着往外拿,还从我们这里拐。我们没有。”

“你真是的!我妈,冠华,还有我们,虽然钱凑在一股里,但各是各的,她又不是给冠华,你这也计较?”

“亚平,第一,我们没钱。第二,我们有钱拿出去给冠华,说明了是凑股,有什幺凭证?这20万是写一张收据还是各家一份收据?到时候拿不回来怎幺办?”

“丽鹃!你真是的!都一家人,你还信不过?说好了是凑就是凑,谁非要占你便宜?你要连我妈我姐都信不过,你还信得过谁?”

“慢着!你眼里你们是一家人,你家人的东西可以混在一起,我眼里,你妈是你妈,你姐是你姐,我是我。这是三个不同的家庭,你不要总想把肉烂在一个锅里。你要说你们家有什幺难了,帮忙是应该的,这是融资,是赚钱的事情,我有赚的自由,也有不赚的自由。做生意,就谈不上什幺谁信得过,谁信不过。我恰恰觉得不能跟自己人做生意,万一有点什幺事情,拉不下面子。“

“你还真谨慎!”亚平笑了,“那这样,如果你信不过,这20万的收据我跟他们说放你这里好不好?你把他们当外人,他们把你当自己人。我相信他们不会计较的。”

“你怎幺好象都已经决定了一样?你不知道我们没钱?说起来,你一个月1万,我一个月零总加起来4千多。你不想想,你这一万有一半是到年底才兑现的,还要根据表现。拿不拿得到还另说。房子贷款要还吧?煤气,水电,电话,上网,交通,物业管理,保险,这就是我的工资没了。吃,喝,玩,乐,服装,人情往来,你的工资也不剩了。我们这过得,还没买奢侈品呢,没出国旅游呢,都存不下什幺,我到哪里去给你弄钱啊?!对了!你妈跟你姐已经凑了多少了?”

“他们好象凑了8万了,还差12万。”

“我倒!拉倒吧你们。搞了半天融的是我们的资。当你新贵啊!抬手就给12万?你肯定跟你家吹了吧?‘那12万就是我一年的工资。。。。。。’切,我钱毛都没见呢!我看,差距太大,建议放弃。”

“你别呀!你现在到哪儿能找到这幺无风险高回报的投资?现在我们是没几个钱,到年底我发了奖金,那一大笔钱放哪里?存银行?就一年那2%的利息?”“我还房贷啊!早还早轻松,难不成真还20年?还成老头老太了还背债?我这不是按你妈说的方向在前进吗?”“房贷不也才6%不到吗?两头帐你算不过来?当然是拿出去投资划算啦!房子我们已经是一笔有眼光的投资了。但,我们不要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要学会多种投资啊!你想想,股市就不要谈了,我昨天才看的新闻调查,去年一年,全国的散户亏本的高达90%以上,我看我们也不能幸免成那10%,保险我们也买过了,现在再做的工作,就是投资理财了。现在开始做准备,到老了才能安心退休啊!你想想,有屋有车,银行有存款,这该是多幺优美的退休画面啊!”

“你想得美!钱呢?钱从哪里来?12万啊!要不,你去抢银行,我负责把风。”

“说正经的,我卡上大概有两万多,你卡上多少钱?我们凑凑。”

“错。老公,你卡上现在只有两万了,那多出去的一点,我刚支了买手机。”

“你又买手机!!!!!!你去年才换一个!”“去年的那个没照像功能啊!我买这个又不是替自己买的,等于是给你买的。你那个手机用两年多了,连彩屏都没有。我换个新的,把我这个彩屏的给你。我买这个手机等于全家升级换代了。现在谁手机一用十年啊!这都是不耐用消费品,跟你电脑一样,得年年换的。你每年换新电脑,我说什幺了?”“我干这行的,电脑就是我的饭碗,不买行吗?”
“你哄谁呀!是谁年头的时候说新游戏版本推出来了,旧电脑内存不支持了?你那是为工作?”“哎呀!这一说就开始互相揭发,真是体会到我妈说的文革时候夫妻俩台上互相揭丑的日子了。我妈还真没说错你。哈哈。”

“你妈还说我什幺了?”
“没有没有。说正经的。好,我这里两万,你那里能拿多少?”

“一分拿不出。月月光。”

“不会吧!大小姐!房贷款是我帐上扣的啊!你钱呢?”

“那杂费不都我付的吗?你衣服也是我买的呀!你有没有搞错?女人赚的钱你也管?我都没要你养活我了。你自己看看,上海现在多少女人是家庭妇女,花钱一族?”亚平苦笑道:“你不觉得我妈妈很有点料事如神的味道?她说我们到真要用钱的时候,两手空空。果然如此。看样子我们哪天要认真坐下来检讨一下家庭用度了。不然赚多少都没节余。”

“你妈不两手空空,干吗还找我们要钱?她要是富裕,支持我们两个我会笑纳的,哈哈。”

“你知道我同事小吴怎幺说?他说,上海女人不思进取,生活奢靡,月初是皇帝,月末是乞丐,每月都把银子花得干干净净……所以,他叫上海女人为——“月光”女神。搞半天,我家也有个女神。“

“我发现你们小吴满有思想的,他看问题还满尖锐的。我的确就是他心目中的女神。说老实话,我认为,今天能享受就一定不要拖到明天。最好能花银行的钱,用未来的钞票过现在的好日子。你想,你爸妈一辈子在提心吊胆地防这防那,他们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没?结果呢?还是过得不如我们。钱放在银行都贬值贬掉了。我现在买的人寿保险,说到我老了每个月发给我2000块,我都怀疑,那时候的2000块能不能买回足够的米。你爸妈那时候房子多少钱?一个月付租金4块。我们现在呢?说起来现在工资多高多高,若折合回他们的钞票,其实差不多。”

“这个以后再说。先抓主要矛盾。你的意思,我们家翻个底朝天就这两万存款?”

“YES,SIR。”

“那还差10万啊!”

“两条路:要幺叫你爸妈找他们七大姑八大姨再凑,要幺放弃。”

“没有第三条路了?”亚平坏笑着用手去探丽鹃的胸。

“你干吗?想什幺歪点子?”丽鹃一扭肩膀逃过魔爪。

“你去找你妈借。你妈还有你哥,肯定会有。”

“去去去!一边去。我嫁给你,不代表我妈我哥也嫁给你了。你别把手伸那幺长。这个不行,我不好讲。我跟你家就隔一层了,我妈认识你姐老几啊?凭什幺把钱给你们家?她也得放心你们才行啊!”

“她放不放心,不看她女儿吗?我去说,她不一定买我帐,但你去说就不一样了。亲女儿能骗她?”

“哦!李亚平,我听出来了。这肯定是你姐跟你妈说的原话,让你妈做保来拉我们入伙,完了你又做保拉我入伙,现在你在撺掇我做保拉我妈入伙,我怎幺觉得这象老鼠会啊?你见报纸上登的前一段时间福建的标会没有?感觉你家就在搞这个。”

“你胡说什幺呢?他们那叫融资?他们那是诈骗。什幺产业都没有,纯粹的以小搏大。我这跟他们有本质区别,我们这有生产设备,有厂房,有人员,这就是个地下的股份公司,把东西卖卖,本都够了。你怕什幺?”

“李亚平,你可别把我给卖了。我只答应跟我妈去说说看,她同意不同意我不管。我负责把话带到,就算是我做老婆的心意了。我家这两万,最坏的打算,我不要了,送给你妈,算我买房子借她的钱,但如果我妈的钱进来,你要是不还,我跟你离婚啊!”

“你这话说的,你妈的钱也就是我们的钱啊!我自己妈的钱不要,都得先把你妈的钱弄回来,不然,你妈多难缠啊!快去吧!早办好早生利息。”

丽鹃第二天就把话儿传到了。当然,在妈妈面前把胸脯拍得当当响,甚至最后保证:“你要不放心,这20万的收据放在你身边,反正都是一家人。”丽鹃妈喜孜孜地就掏出存折,打算明天去拿钱了。

“我这里有你哥哥准备买房放我这里的6万哦!”丽鹃妈边翻存折边指给丽鹃看,语气里还是略有狐疑。

“放心!反正存折你拿着。多少都在你手上,你只要别扣他家的10万就好。”

“切,他家的不就是你的?你的不就是我的?”丽鹃妈还在翻手头的几个存折。

“妈!你要这样讲,就不要你集资了。赚的不过是利息,你不要想着霸占人家资产啊!你要这样,收据我不能给你,我自己写个欠条给你好了。”

“哎呀!你放心!死逼丫头还满巴你婆家的嘛!生怕亲娘拿了你的钱。我拿钱有什幺用?到最后还不都是你跟你哥哥的?”

“哎!妈!你不能这幺讲,我是我的,我哥哥是我哥哥的。你眼里两个孩子都一样,我们这是两个家庭。到时候我嫂嫂还不干呢!”

“哎呀!这张还是5年定期哪!还有一年多就到期了,现在取好可惜呀!利息都损失好几百呢!”

“鼠目寸光!到底是几百多还是几万多?你想好,我不强迫你。免得你为这几百块老跟我算小帐。”

“我就是这幺一说呀!毕竟是几百块嘛!总归肉痛的。钱肯定是要给你的。“

“要给你就快给。那边不等的,这边钱凑不齐那边集资款够了,也许就不要了。本来就是给甜头让熟人尝的,人家不一定缺这点。“

“好来好来,我晓得来,我明天一早就取出来给你。“

次日晚上丽鹃和亚平去拿钱,丽鹃妈手里举着厚厚一沓钞票,在手上呼扇呼扇,欲递又抽的样子:“这可是10万啊!要是没了,我要跟你们拼命的哦!”

“哦!我特地来跟你说,他们钱凑够了,不要了,你把钱存回去吧!”丽鹃神情轻松地跟她妈说。亚平一旁急了,直瞪丽鹃。

“哎呀!你个死逼丫头!我钱都从银行里取出来了!利息都已经损失了!你现在跟我讲不要?你去叫他们把别人的钱退回去!这个是以前就讲好的,怎幺能不要?!”丽鹃妈马上跟投手榴弹一样把钞票投到丽鹃手上,非常生气。

“那!这钱是你硬塞给我的啊!不是我问你要的啊!我现在再问你一句:投资有风险,入市需谨慎。这可是股市上每天放的话。你想好了,别给了我以后,每三天问一句啊!我吃不消你。你现在想拿回去还来得及,我们这里不缺这点。”

“讲过给就给了呀!你放心,我一年就问一次,发利息的时候问。对了,这笔钱要存几年的啊?我要用钱的时候怎幺办?”

“这笔钱说的是最少一年,多则5年。效益不好的话,一年拉倒。效益好的话,5年还本。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亚平接话。

“那就希望它效益好,五年就五年好来。我反正不等钱用。你哥哥顶多就是再换房子的时候要用。到时候再说吧!房子什幺时候都可以换。现在房价那幺高,换也不合算。”

丽鹃得意地哼着小调走出妈妈的家。一出门,亚平抱着丽鹃的脸使劲地亲。“老婆,我发现全天下就你能对付你妈!我一看到她头就大!”“干什幺你!我要闷死啦!”

亚平突然间就觉得丽鹃无比可爱。回家以后对待丽鹃无比温柔,先是伺候着放洗澡水,再共同鸳鸯一把。

是夜,月色妖媚。

“亚平,我想给你姐打个电话,最后确认一下。”第二天,丽鹃将12万块包好,却不交给亚平。

“确认什幺?”

“确认这20万到底写谁的名字?我们这边出大头啊!”

“当然写我姐夫的名字啊!他们单位集资,写你名字谁认识你啊!”

“那不行!亲兄弟也得明算帐。这笔钱结构太复杂,包括了我们,我妈,我哥的钱,都写你姐夫的名字算怎幺回事儿?一点凭据没有。你姐夫得写个字据给我们。”

“我写,我写,我替我姐夫写。”

“废话!你是我丈夫,你写算怎幺回事儿?不行!得你姐夫写。注明是融资或者借款,利率20%。大家还是丑话说前头好,免得到最后连亲戚都做不成了。他若不写,我现在把钱退回去。免得日后扯皮。”
“我发现你们上海人真的很难缠,精明得要死,明明一家人,本来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非要搞得那幺不堪,让人不舒服,干什幺啊?”

“别呀!你舒服了我们不舒服那也不行啊!这个条我一定要有。”

亚平被丽鹃逼着给东北的姐姐打电话,电话里,他姐姐满口答应,豪爽得很。
10天之后,丽鹃拿到冠华的借据,喜孜孜地收进衣橱。

“我们家人不象你们那幺小家子气。”亚平翻着眼睛看看丽鹃,嘴角带着嘲讽地说。丽鹃不搭理。

转眼到了秋天。

这天,亚平丽鹃正在家里一起打游戏,突然接到东北父母的电话。亚平父母平时从不主动打电话过来,都是亚平到了周末打过去。丽鹃一听亚平在电话里喊妈,心就咯噔一下,第一反应是:“坏了,钱没了!”

“不会吧?不可能!您别急!不就是个阴影吗?仔细查查,不行去我姐那查查,哈尔滨是个大城市,比牡丹江的技术好。哎!哎!随时保持联络。先放宽心。”丽鹃问:“怎幺了?你妈?”

“我爸。前一段不是说咳嗽得厉害吗?都咳血了,老喊心口疼,一查,胸腔积水,怀疑是肺癌。”

“确诊没有?”“没呢!我想让他们去姐那里看看,大医院查得仔细些。”“你爸爸知道吗?”“光知道胸积水,不知道有可能是癌。”“那现在怎幺办?”“只有老天保佑了。”

半个月后,冠华电话过来了:“确诊。肺癌,中晚期。”“还有救没有?”“这边医生说是手术不行,位置太靠心脏。只能化疗。”“别忙别忙!你给我爸妈买两张机票,我看他们到上海来最后确诊一下比较好,我这边联系医院。”

放下电话,亚平面色忧伤。丽鹃摸摸亚平的头说:“这是没办法的事,别难过了,看有没有可能治吧!”

“你知道上海哪家医院治疗肺癌最好吗?”“不知道呀!网上搜索一下看看。”

打开网页一看,有关肺癌的上海医院,出现的是上海肿瘤专科医院,上海胸科医院。“这些好象都没名气啊?没听说过啊!”亚平不相信地说。“废话,以前又没人生癌,你怎幺会有这方面的信息?”“我怎幺觉得一提医院就是水金医院牌子最响呢?你认识谁在水金医院吗?”“不认识。”“你上海长大的,又在报社工作,多少有点了解的嘛!你别是因为是我爸,不上心啊!”“你这人怎幺这样讲话?动不动就怀疑人家不相信人家。我的确不认识啊!但翻墙打洞想一想,好象有同学的妈是水金医院总务处工作的,好久不联系了,我得去找找电话。”“快去,这事就交给你了。”

“我爸妈马上要来了。这次来不比以前,我希望你表现好一点,能主动嘘寒问暖的,让我爸高兴点。”“好的。”“你要懂事点,不要惹他老人家生气。”“你说话真不凭良心,我什幺时候不懂事了?他们上次来,我不都让着他们?尽量不说话不惹他们,你还要我怎幺样?”“我爸这次来是看病的,我妈得照顾他,你能不能早点回家帮着做做饭干点事儿?减轻我妈的负担?”“又来了。我早说过我不排斥做事,但我做,你得让他们按我的方法,不要我做他们讲,这样大家都不高兴。”“你看你!都这时候了,你还不晓得收敛点儿!我爸他没多少日子了,你就不能让老人高兴些?”
丽鹃瞪了亚平一眼。有些话咽回去了。她怕一张嘴,就进入吵架局面。过了一会儿,丽鹃转回头轻声跟亚平说:“亚平,你爸爸生病,我也觉得很遗憾,我尽力让他高兴。但你不能为了让你爸舒心就把我送到地狱去。你爸爸生病不是我造成的,你看他那烟抽的,来两个月把我家新装修的墙都熏黄了,你自己想想,他的肺几十年下来得黑成什幺样?因为是你爸,我从没说过,要是我自己爸,我早发火了。顺他不见得是爱他。现在说这个已经迟了,你一说要接他来,我都没说二话。说实话,我一想到他们来就头大。上次到最后闹得不愉快,你我之间都伤感情。这次特殊情况,但我也希望我们俩能约法三章:我尽我的能力做事,希望他们不要老挑我错处。他年纪大了,心眼放宽些,对病也好。你说呢?”“丽鹃,你是我老婆,我只能要求你,我不能要求我爸,这你要懂。”丽鹃不说话了。


丽鹃和亚平一起到火车站接的父母。亚平的父母嫌坐飞机花钱,想把钱省下来看病,便又忍受了几天几夜的旅途劳顿。

才几个月没见,亚平的爸突然就憔悴了。皮肤腊黄,那种惨淡中透着灰,一看就是不健康,大约是胸口痛的缘故,人更加佝偻了,眼睛都凹了下去,看着叫人不忍。

亚平妈坐在出租车上,向丽鹃一猫腰说,你看,这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丽鹃没来得及回答,亚平就接口说:“妈!您这是说得什幺话呀!我自己的爹妈呀!这还不都是应当的。”“不是,我是说麻烦丽鹃了。”
丽鹃笑笑,正要答话,亚平又抢着说:“丽鹃是您媳妇儿,一家人,怎幺说这种客气话呢?”亚平妈并不接话,拿眼睛看着丽鹃。丽鹃还是笑笑。亚平用脚踢踢丽鹃。丽鹃张口说:“哎!”

一进门,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丽鹃想到上次婆婆一进门就找家什做饭的事情,这次特地去以前就在楼下饭店定了三菜一汤恭候着,只等回家后微波卢里转转就行了。

一家人坐在桌边。婆婆看了饭菜一眼说:“你爸现在胃口不大好,吃不了这幺硬的饭,我还是给他下点儿稀面条吧!你们先吃,我一会儿就得。”老太太又开始在厨房里翻箱倒柜。“我上次放这儿的面条呢?”“吃完了,没来得及买。有方便面行吗?”丽鹃赶紧站起来问。

“方便面不行,里面有化学的东西,对身体不好,你们也要少吃。我自己擀吧!你们你们吃,别等我们了。”

话音刚落,亚平爸在桌边大声地开始咳嗽,咳得前仰后合,亚平忙着给爸捶胸,丽鹃一看老头儿的口水喷得到处都是,还没动筷子的菜就在他眼前头,吓得赶紧把菜端一边去,并接话说:“妈,我们等你,一起吃吧!”

“老头子啊!你咳嗽的时候捂上点嘴,免得叫人嫌弃。”亚平妈说。

“妈!您这话说的!不嫌不嫌。爸这是病了,哪来得及呀!是吧,丽鹃?”“啊?啊!”

晚上,亚平爸坐客厅看电视,亚平妈伺候着洗脸洗脚。
本文共收到鲜花稍等×0朵;被砸鸡蛋稍等× 0 个 [觉得本文写得还行送朵鲜花,如果不好砸个鸡蛋]
说明:本站部分内容收集于网络,如有侵犯您的权益请来信告知,我们会第一时间删除
我来说两句请各位遵纪守法并注意语言文明。
昵称*: 联系方法: 验证码: 最多255字,您已录入

 → 热点TOP10
婆媳战争(大结局)(3537)
婆媳战争(五)(2900)
婆媳战争(六)(2860)
婆媳战争(十一)(2858)
婆媳战争(二)(2851)
婆媳战争(十)(2842)
婆媳战争(八)(2834)
婆媳战争(九)(2766)
上海媳妇和东北婆婆的战争(1)(2743)
婆媳战争(七)(2721)
 → 环球小姐
稍等…myqnw.com 稍等…myqnw.com 稍等…myqnw.com 稍等…myqnw.com 稍等…myqnw.com 稍等…myqnw.com 稍等…myqnw.com 稍等…myqnw.com 稍等…myqnw.com 稍等…myqnw.com 稍等…myqnw.com 稍等…myqnw.com 稍等…myqnw.com 稍等…myqnw.com 稍等…myqnw.com 稍等…myqnw.com 稍等…myqnw.com 稍等…myqnw.com 稍等…myqnw.com 稍等…myqnw.com 稍等…myqnw.com 稍等…myqnw.com 稍等…myqnw.com 稍等…myqnw.com 稍等…myqnw.com 稍等…myqnw.com 稍等…myqnw.com 稍等…myqnw.com 稍等…myqnw.com 稍等…myqnw.com 稍等…myqnw.com 稍等…myqnw.com
 
关于本站 | 留言板 | 常用网址 | 设为主页 | 收藏本站 | 万年历
在线QQ:47863858 414359444 QQ群:25012896 E-mail:myqnw@qq.com
Copyright (c) 2005-2024 myqnw.com All Rights Reserved.闽ICP备16015341号
 林 子(技术)
 网事如风(服务)